我写过一首歌叫《南山南》,常有人听完后说它太悲伤,接着问起,这首歌里是不是有一个故事。我说,你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它就已经和我无关了,你掉的眼泪,才是你自己知道的故事。
总觉得每一首悲伤的歌背后都应该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尤其对于民谣,一个故事应该是一首歌的灵魂。悲伤起于故事,旋律终于遗憾。
年秋天,当时很火的选秀节目《中国好声音》来了一位打火机店主,盲选时以一首《南山南》赢得三位导师转身,这位歌手叫张磊,中国好声音第四季冠军。
张磊红了,马頔的这首《南山南》也变得人尽皆知。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马頔用反差的方式写恋人间彼此体会不到的孤独,不是十分精妙,却更填一丝悲凉。
《南山南》中间留白部分有一段戏曲,听起来有些不搭,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吐槽。马頔接受采访时曾说过很多遍,留白部分的咿呀唱腔其实不是戏曲,是周璇的《四季歌》。其实看这首歌的名字就知道马頔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四季歌,与副歌部分大雪、春天呼应,增强了画面感。
《南山南》这首歌很悲伤,很多人觉得它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个悲伤的故事,马頔的回答却让歌迷有些失望,他说这首歌背后根本没有故事,只是一种心境。
面对一次次的追问,他这样回答“正因为我用文字表达不了当时的情绪,才选择用歌曲抒发,所以歌曲本身就是解释了,何必再琢磨它想表达的意思呢?歌不是为了解释的,是用来听的。”
马頔很诚实,不拐弯、不杜撰,没有故事就是没有故事,悲伤就只是悲伤。
《董小姐》、《南山南》被带红后,民谣慢慢有些奋起的态势,很多歌手喜欢对着媒体谈论自己的歌背后有怎样的故事,即便这首歌其实没有什么故事他们也会杜撰出一个遗憾,这样似乎显得他们的歌多么悲伤、多么深沉、多么有料。
我们不能责怪,故事只是营销手段,也恰巧是歌迷需要。即便歌手说没有故事,歌迷也会各种杜撰,各种意淫,仿佛一首悲伤的歌背后就一定要有一个与它相匹配的故事,这个故事一定要关于爱情、关于遗憾,这样才完美。
但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不是。我听过最悲伤的故事是《南山南》背后没有故事,但即便没有故事,它依然是一首好歌,纯粹、清凉。我可以听着这首歌想着自己的故事,仿佛这首歌就是写给自已,眼泪落下来的时候,体会到了悲伤带给人的美妙。
一切都很自由,一切都恰到好处。
在我仍然埋怨马頔不去为《南山南》杜撰故事的时候,发现他活出了另一种态度。只做喜欢的音乐,不听歌迷评论,多变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的音乐形式。
《大雁》发行的时候,我震惊了,发现原来马頔也会嘶吼,马頔还钟爱戏曲,马頔不只做民谣。他活得很潇洒,南山南里的娇柔造作,一点都没有展现在他的生活里。
后来,马頔结婚了,新娘是他不温不火时台下的姑娘,他曾说她的眼睛像湖水般明亮。我们应该为他庆幸《南山南》里没有故事,他的故事发生在《傲寒》。
《傲寒》是马頔像女朋友求婚时写的歌,他们拥有民谣圈为数不多的美满结局。原来,一切都是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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