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俗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古人相信:先天生养人的环境,可以在后天造就人。所以,当我们把视线聚焦到,从来不缺传奇故事的华语歌坛,我们或可用故土家乡来把各地的歌手们大致归类。
比如,东北地区多出高亢唱将,西南地区多出灵动美声,如此尝试着一路简要归纳过来,就会发现当来到华中这块沃土时,对湖北歌手的归类难度最大,他们跨越的年代最久,他们出走的范围最广,他们活跃的时间也最长。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三位足以“用歌声打败时间”的女中音,或可单独做一篇文章出来,与更多人分享她们各自的音乐故事,尤其和故乡湖北有关的那份难舍情结。
卖个关子,先不说出她们的名字。聊一聊,普遍印象中的湖北人。
他们性格刚直、精明肯干、热情似火、处事缜密。自古以来,湖北的地理位置便极为优越,它位于中国地理位置的中心地带,东西南北交通的绝对枢纽。
所以说,湖北人有基础、有条件、有理由比其他人,先一步见过更大的天地——他们最早开门迎接八方来客,也最先走出故土去往四方各地。
年伊始,一场疫情在湖北爆发,进而快速蔓延至全国。不久前,在举国战胜疫情的漫长日子里,当武汉开始封城,湖北封锁全省,我们再一次意识到湖北作为“地理心脏”的重要性,正如心脏不能停止跳动、血管无法停止流动一样,湖北的一切从此刻起牵动着亿万颗心。
要和大家分享的三位女中音,都有过一段关于湖北的记忆。她们中有人出生在此,很小便随家人外出发展;有人虽生在台湾,却始终心心念一口家乡菜和饭;有人始终把“湖北人”挂在嘴边,记在心上,用歌声为家乡鼓劲,共渡难关。
同样地,她们都是湖北走出来的歌手——徐小凤(中国香港)、蔡琴(中国台湾)和郭宴(中国广东)。
“香江夜莺”徐小凤:改变春晚历史的香港天后
香港歌坛的绝对传奇、如今71岁高龄的徐小凤,年出生于湖北武汉。两岁多时,徐小凤随家人去了香港,家里有兄弟姐妹共六个,她排行老大。
湖北人的务实和肯干,体现在年幼的徐小凤身上,她一边帮家里打理生意,一边又要照顾弟弟妹妹,徐小凤读到中学二年级就辍学了。
到了年,朋友知道徐小凤唱歌很好,便邀请她去参加“香港之莺”歌唱比赛,结果16岁的徐小凤凭一首《恋之火》夺得冠军。可惜家人反对,直到20岁时才肯放她去唱歌,于是徐小凤在旺角、尖沙咀一带的夜总会开始唱起,很快就被唱片公司发现。
这就是徐小凤年幼时、成名前的故事,后来在数次面对媒体采访时,她都很少回忆过去。直到成名后的年,徐小凤同陈百强、张国荣等人一同出演喜剧电影《圣诞快乐》,在片中扮演歌手小凤的她,意外地说起几句地道的武汉话,这一幕也成为诸多喜爱她的歌迷最难忘的画面,原来女神始终未改乡音。
论徐小凤在香港歌坛的地位,称她为早期粤语流行歌曲的开创者和引领者,并不为过。由于出道和成名早,徐小凤是第一批发行粤语流行专辑的香港歌星,她的唱法古典而雍容、台风大气而端庄,演唱基本功扎实,音色富有质感,极具辨识度,一出道便被称作是“小白光”。
徐小凤的演绎生涯横跨香港歌坛的几个时期,年更是创下连开43场红磡演唱会的记录,直到年她依然活跃在演唱会舞台上。所以说在徐小凤之后,香港乐坛的歌王歌后无人不是她的歌迷,张学友、刘德华、张国荣、梅艳芳更是其中的铁杆粉丝。
八十年代的大陆流行歌深受香港影响,徐小凤在华人圈久负盛名更与邓丽君不相上下,多首金曲如《风的季节》(梅艳芳成名曲)、《南屏晚钟》(曾被蔡琴翻唱)被广为传唱。
年举办至第十届的央视春晚向徐小凤发出邀请,结果受限于徐小凤的档期实在排满无法到场,只好破例许可她当晚录播即可,于是徐小凤把提前录制好的两首歌,以录影带的形式从香港寄到了北京,春晚历史上唯一的“不到场嘉宾”由此产生。
即便如此,当晚徐小凤演唱的《明月千里寄相思》和《心恋》也很快家喻户晓,而她的舞台造型在后来更是引得众人效仿,成为风靡一时的流行。这一次春晚舞台,也由此成为无法复制的经典。
“丝绒歌后”蔡琴:草莓音乐节上的民歌女神
比徐小凤小八岁,年蔡琴出生于台湾高雄,祖籍湖北仙桃。和徐小凤相似,年轻时的蔡琴出道也很早,也是“年少成名”。早在年,即出道第三年,蔡琴就发表了后来的成名曲《你的眼神》。
年央视春晚,蔡琴在北京向全世界华人演唱了个人代表作《你的眼神》,第二天她的歌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一幕也成为很多80后的共同回忆。
后来,那一届的春晚导演王冼平在接受采访时称,曾收到了“43张各路领导递来推荐歌手的条子,关系一个比一个硬”,就在这种情况下,蔡琴完成了她的春晚首唱。
多年以后的年,60岁高龄的蔡琴再次来到北京,站上了国内规模最大的音乐节舞台上,在万能青年旅店乐队后压轴登场,把这首《你的眼神》唱给了几万更年轻的90后、00后歌迷。
当晚的演出颇有些惊奇,只听鼓声先响,进而幕布拉开,蔡琴还未露面,歌声已经震天响,台底下的小年轻们无不四目相对:台上站的那位,是真的蔡琴吗?她到底是谁?她唱过什么歌?真的没搞错吗?
远远望去,只见蔡琴一身的打扮是“小侠罗宾汉式的上衣,下摆配牛仔裤皮靴”。后来的饭拍视频里,有一声评价意外入了镜头,“这么酷的奶奶!”
第一首歌刚一唱完,蔡琴开口直击要害:“不要怀疑,我不是诈骗集团,这是货真价实的蔡琴本尊!”
台底下刚回过神的歌迷们,瞬间炸了。我的天啊!怎么没带我爸妈来!
年轻时为赢得一把吉他而去参加歌唱比赛,结果很快在民谣风流行台湾的年代迅速走红,在蔡琴的评价里,即便如此她也始终不是个够格的幸运儿。非得比别人更努力,才不至于落后于时代。登上草莓舞台的蔡琴,把这句话坚持了四十多年。
为了不断拉近和新世代的距离,蔡琴在演唱会上破天荒地翻唱了周杰伦的新歌《告白气球》,演唱结束后周董还亲自在VCR里为蔡姐盖章“哎呦,不错哦!”
年轻的歌迷用欢呼声送来认可,蔡琴还没玩够,笑着连声问台下:“我叫啥?我几岁?今天听完回去有没有面子?”
这就是最真实的民歌女神蔡琴。即便身在台湾多年,家里依然常吃湖北菜。多年来她数次回到武汉开演唱会,都会在台上用武汉话说一声,我爱你们。蔡琴说,唯有故乡是她的“不了情”。
“时光唱机”郭宴:HI-FI唱片练就的最强嗓音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观察和品味中国大陆、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三地的流行乐坛,你会在诸多歌手的身影中惊喜地发觉,有三个人的名字总能在搜索中前后出现:徐小凤、蔡琴和郭宴。
这三位,可以说是华语流行乐坛最纯正的女中音,她们共有女中音的特殊音质和音色,音域宽广,音色柔美纯净,深厚有力,并且具有同样优雅大气的格调和率真爽朗的性格。
值得一提的还有,她们的家乡都是湖北,三地三位女中音的人生故事,就这样产生了交集。
郭宴年出生于湖北襄阳,是三位歌手中最年轻的后辈。生于工人家庭的她,自小酷爱音乐,20岁不到便南下广东寻找机会,在酒吧做过歌手,自己也组过乐队,来自社会底层的磨砺,让她迅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出路。
正是在接触了发烧音乐之后被更多人熟知,年起,郭宴连续发表了五张HI-FI专辑,依靠扎实浑厚的独特声线,以及出色的技巧和过硬唱功,由此在国内HIFI圈收获了大批听众。
HI-FI是英文High-Fidelity(高保真)的缩写,常听歌的朋友绝对不会对它陌生。所谓“高保真”,通俗地讲,就是耳机里听到的声音,与歌手本来的声音高度相似。
最近几年,得益于音乐综艺与大型晚会的迅猛发展,我们常听到两个字是“修音”,指歌手演唱的实际声音经过了修复、美化处理,进而达到令人满意的播放效果。“修音”的存在虽然满足了歌迷的欣赏需求,但却越发让演唱这门艺术变得不真实。
换句话说,“修音”歌手的对立面,即为敢于展现真实声音的“HI-FI”歌手,后者也越来越受到专业歌迷乃至音乐欣赏者的喜爱。
早郭宴几年,蔡琴是国内外HI-FI圈公认的试音天后。录制HI-FI唱片,歌手通常会选择翻唱经典,于是经过蔡琴的演绎,《南屏晚钟》等经典再次被众人熟知和喜爱。
郭宴发行于年的五张HI-FI大碟,选唱的歌曲多来自对经典的重新演绎,郭宴用她广受好评的唱功,尝试了多种不同风格的音乐作品,从民谣到摇滚,再到流行、中国风……她都驾驭得游刃有余。
当你听惯了《那些花儿》《南山南》《贝加尔湖畔》等曲目的原唱版本,大可尝试一番由郭宴带来的翻唱重现,想必一定会在女中音HI-FI的绝佳效果里,得到完全不同的听觉体验。
当然,想在歌坛立足,光凭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并非安身立命的根本。作为一个歌手,最终还是要靠属于自己的原创证明实力,在华语歌坛留名的诸多歌手,最终都是靠个人代表作站稳了脚跟。
年起,郭宴开始把个人的演唱事业,回归于发表原创的初心,回到她最擅长的歌手身份中去。先从一首大气磅礴的中国风歌曲《渡河》开始,再到此前最新发表的原创专辑《不想辜负了》,郭宴正在用越来越多的原创作品回馈那些喜爱她多年的忠实歌迷。
正如诸多歌迷在郭宴作品下的留言里提到的,“惊艳、陶醉,音准到位,音色优美,很有感觉的嗓音,莫名地催泪,真正打动人心的声音,就是这样的!最喜欢郭宴的《天空之城》,这么好听的歌手,值得被更多人知道。”
来到年,这个时代的音乐审美,播放热度或许能说明一时的受欢迎程度,但是若能在时间的检验中超出众人,还是要回到音乐本身的全面较量。这就要求作品的词曲创作先立得住,同时歌手本身的唱功与底蕴若足够深厚,自然能带着更多好作品最终成为经典。
时间或许能带走许多东西,冲淡荣耀,压低掌声。唯有足够好的声音能穿越岁月长河,在世人心中留存至时光的尽头。喜爱郭宴多年的歌迷们,最后把“时光唱机”的称号送给郭宴,意在感谢她充满故事感的声音,总能音乐播放、唱机响起时,伴着她的歌声带回那些属于过去的礼物。
所以,能用歌声打败时间的歌手,才是音乐这条漫长赛道上最后的胜利者。每个时代会有各自的佼佼者,但总有人能跨越时代,从过去穿越回当下,从昨天循环到今天,这样的声音背后注定是一个个用实力和付出,去不断兑现初心的歌者。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成功可一日而得,这句话放在昨天今天和明天的歌坛,都依然适用。只需要在每个时间点上,用记忆去回想还能留得住的名字,我们就自然会揭晓各自的答案。
我想,这一次需要铭记的,是这三位同样来自湖北的女中音:徐小凤、蔡琴和郭宴。希望读罢本文,这三人的名字,也将成为你心底的答案,慢慢品味,久久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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