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归南山
唐.孟浩然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孟浩然,名浩,字浩然,今湖北襄阳人,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诗人,与同时代李白、王维、王昌龄均为好友,相互之间往来颇为紧密。
李太白先生对他那是真心佩服,一句“我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直抒胸臆,随后的几句更是对其行为处事钦佩至极;王维与其,性格相近,恬静淡雅,均以山水为乐,空灵神秀;与王昌龄,绝对是生死朋友、义气相投,据说离世的原因,更多有关联。
孟浩然,在早年间,也是发奋刻苦、努力读书,读书破万卷,修炼了一身本领。整理行囊之后,开启万里路生涯,间歇在深山幽谷,有过一段时间的隐居。
后来,想起来,需要寻找谋生的职业,到了京城,自诩着凭借才华,谋取一官半职,应该没有难处,走的是推荐制度。没想到,一路崎岖、坎坷。
后来参加科举考试,结果不理想。
写的诗,理解起来,难度不大,读起来朗朗上口,加之胆子大,颇有游侠之古风,看似用词平淡无奇,蕴含之深意,引发思考,耐人琢磨。
所以说起来,这首诗,同样如此。
单从字面上讲“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好像说的是,算了算了,我也不想为皇家效力了,还是回到自己的小窝里面,快活自在,逍遥无比。而实际上,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恰恰相反,有点类似作者在《自浔阳泛舟经明海》一诗中所言“魏阙心恒在,金门诏不忘”的情意。说白了,还是想着当官入仕,成就一番事业的。一句话,就可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为君王服务,只不过,作者经历了那么多,还是孩童性情,想法太天真了,敢于“讥讽”当朝一号人物,也是弄巧成拙了。试想历史上,能够如此容人的国君,难道层出不穷吗?
非也!非也!
“北阙休上书”的牢骚一出,“南山归敝庐”也就不得不成为事实了。本非所愿,与之奈何?读来,凄凉、破败很值得玩味。
三四句,更是触了霉头。
看上去是谦卑的在说着“不才”、“多病”,而两句诗的重点在“弃”、“疏”两个动词,对应的主语地位悬殊。面对朋友的话,好歹是平辈,相互之间,开开玩笑、吹吹牛皮,问题不大,即使产生矛盾,最最差的结果就是不相往来而已。在上级领导面前,何况是能够决定生杀大权的权贵(皇帝应属于权贵阶层的顶点),说话不注意、不中听的时候,别说“仕途”的进步了,没砍头就算明主了吧。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求,古已有之。
求仕心切,情真意挚,可惜屡屡碰壁,进而发现宦途渺茫、漂浮不定。每日对着铜镜,看到鬓角发丝,白发催生;寒来暑往,岁暮年初,白驹过隙间。一年年过得好快呀,回首静看,寸功未建,声名未起,可怜可怜呀。诗人如何不焦急万分呢?
“白发”、“青阳”,本是无情之物、静态存在,不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与“催”、“逼”两个动词连接起来,动静反衬极大,充分表明诗人一方面不愿意接受白衣终老此生另一方面却无可奈何的复杂心情。
正因如此,诗人一时半会无法排解内心的苦闷,夜深人静,迟迟无法入眠,思绪萦绕,宛如乱麻;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的看看窗外的松月。此两句看似写景,实为抒情,“愁”、“虚”二字,更是匠心独运,点题万分。恰到好处的将情景浑成在一幅图画中,利用窗子来框住,余味无穷。那迷蒙空寂的夜景,那落寂惆怅的心绪,可有相似之处?那院落的虚、那静夜的虚、那仕途的虚、那内心的虚,可包容在内?
真真切切有才。
冲破迷蒙,大自然即为身归处。
回到农家,唯故人方能具鸡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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