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云南政协报
身心安处见“南山”
——读胡正刚《南山行》
■ 果玉忠(彝族)
年早春,新柳初绿,东风尚寒,诸友相聚一堂,为即将启程奔赴大理州巍山县南山村驻村工作的胡正刚饯行。酒至酣处,想到正刚此行隔山隔水,归期难定,同坐者大多心生愁绪,神情萧瑟,纷纷嘱咐他保重身体,在村里倘若缺什么,务必告知弟兄们寄送。感此情境,正刚满饮一杯,慨然吟诗一句:壮士从来有热血,深秋不必寄寒衣。
这句诗出自明末巍山籍诗人陈佐才的《边行》,全诗是:边关万里隔邦畿,瘴雨蛮烟过客稀。壮士从来有热血,深秋不必寄寒衣。《边行》是一首热血充盈、慷慨激昂的军旅诗。正刚于离别之际引用,既为劝慰诸友,也有自勉之意。正刚一直热衷于读陈佐才,视陈为精神榜样,与陈“神交”已久,此去巍山,似访故人,如归故里,虽有离愁别绪,却也清新刚健,旷达豁朗。
在巍山驻村工作期间,正刚仿佛在昆明的文学圈中消失了,每次与朋友聚饮或畅谈文学,我心中都有“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遗憾和感怀。我与正刚相识多年,深知他性格中坚韧郁勃的一面,我相信不论身处何地,他内心的文学理想都不会消磨和损耗。数年后,正刚从巍山归来,与他一起归来的,还有沉甸甸的新作《南山行》(云南人民出版社,年8月出版)。读到这本书时,我既为正刚静心沉潜的创作状态惊喜和感动,也钦佩于他对文学理想的执着和坚守。
《南山行》是正刚在巍山驻村期间创作的作品,书名取自他工作和生活的南山村。“南山”是真切的地名,也是意蕴深厚的文化符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笔下的“南山”,是许多人向往的桃花源。当下,诸事繁杂,人心浮动,“南山梦”隐然已是奢望。正刚以“南山”为书名,不难感知到他对实与虚、生活现场与精神疆域、写实与虚构的思索和观照。
《南山行》由“驻村记”“西河志”“热血吟”三个篇章构成。“驻村记”以文学方式记述了作者在驻村期间接触和亲历的人事,以及衍生出的乡村故事;“西河志”是对巍山西河的深情书写,作者亲身踏勘,索籍引史,描述了一条河流的前世今生、自然景观与人文气息;“热血吟”则是正刚朝着诗人陈佐才精神世界跋涉的致敬之作。
正刚的巍山之行是为投身脱贫攻坚一线,他在南山村有双重身份——驻村扶贫工作队员和青年作家。前一种身份,对应着千头万绪、繁杂忙乱的琐碎事务。后一种身份尽管是隐性的,但作为一名充满文学自觉性的写作者,他对这一身份无疑是自知的。这种自知,让他在工作中主动承担了亲历者与记述者的双重责任。繁琐细致的入户走访和帮扶工作,不仅仅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也是他观察和感知乡村的方式。
正刚曾在杂志社做过数年记者,那段时期,他常年奔走在云南的山野间,积累了丰富的田野调查经验。驻村工作中,做完手头的事情,正刚重操旧业,奔赴旷野和山河,跋山涉水,寻幽访胜,将一幅幅山水人文胜景从自然界移植到笔端。
基于从内心萌生的文学自觉,正刚的“驻村记”,没有沦为浮光掠影、空乏枯燥的“工作日记”,而是直面乡村现实的本相和困境,在庞杂散乱中抽丝剥茧,转换提纯,描绘出乡村的人生百态和世道人心。而在“西河志”“热血吟”两个篇章中,正刚凭借扎实的田野调查和文献梳理功力,在历史与当下、虚构与纪实、回溯与展望之间,开拓出一道开阔的人文视野,经由此还原了西河。在《南山行》的后记访谈中,正刚坦言:在写作中,真诚是我始终恪守的原则。我想,要实现这一点,除了技艺之外,对文学的敬畏与对写作对象的真诚观照也必不可少。
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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